李晓端,物理与光电工程学院教师,学校首批教学型教授。3次被评为学校优秀教师,8次获学校教学优秀奖,26次获学院教学优秀、评教优秀等奖项,4次被评为学校优秀党员和优秀党务工作者。
天安门城楼上的入党宣誓
我成长于一个革命军人家庭,父亲14岁就参加了抗日队伍,后来还参加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父母对我们三兄妹要求非常严格,教育我们从小要学到真本领,长大后到祖国最需要的岗位工作。因此大哥考入空军工程大学,二哥考到中国海洋大学,而我选择了教师的摇篮——北京师范大学。
记得第一次走入北京师范大学的校门时,“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八个大字便赫然映入我的眼帘。这是北师大的校训,是中国两千五百年优秀教育传统的厚积薄发,更是我立志成为一名好教师的庄重誓言。
幸运的是,我在求学路上遇到了很多大师。至今,我仍然记得母校的老师们那“教科书般”的授课。他们的一言一行始终鞭笞和激励着我。1986年,经过层层选拔,我代表学校的入党积极分子来到天安门城楼上进行入党宣誓。站在当年毛主席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地方,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这就是我的初心!
妥妥的“细节控”
父母对我的教育,造就了我凡事追求极致的性格。每天回到家再累也要把地板拖一遍,记个家事的电子表格还要统一好字体和格式。用女儿的话说,我就是一个妥妥的“细节控”。
对待教学工作我更是如此。课堂上哪里需要引入、提问,哪里需要停下以便下次课可以承上启下,我都精心设计、精准把握,比如高斯定理这一章,我确保要在2.7节课内完成。2006年,我开始教授大学物理双语课程,为了给学生带来“原汁原味”的英文教学,我根据英文教材和国外大学物理课程的教学录像把每一页PPT都编写好英文脚本粘贴在讲义上,并一字不差“背”下来。十几年来,我的教学PPT每年改变,在我眼里,讲课是一门艺术,课件就是艺术品,需要不断打磨。
我对“细节”的执着,还体现在对学生“差异化教育”上。学期开始在我还不熟悉学生的情况下,哪个同学课堂活跃、甚至哪个同学下课擦了黑板等细节,我都一一记录下来。每个学期,我根据知识群每个班安排7次左右的平时考试,这样虽大大增加了我的工作量,但却有效地全程跟踪了每一个学生的学习情况。课前、课间和课后都是我找同学谈话的时机。根据这些记录在点名册上的细节和平时谈话,我把学生分成几类分别对待。对于优秀的学生,给他们机会在课堂上展示自己;对于学习有困难的学生,“贪玩型”采取课上死盯政策、课后“开开小灶”;“迷茫型”帮助其找到目标、建立信心;“抑郁型”则一定要有同理心,保证隐私并保持关注。
走进学生的心灵
教育是一项“仁而爱人”的事业,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上课时我常称呼学生为孩子们,他们不好好学习我会感到心痛、焦虑,会想方设法解决问题。2018级计算机专业有一个学生,上课经常迟到,每次我都在点名册记下来但好像不奏效。于是我私下找辅导员了解他的情况,原来他家庭条件优越、比较高傲。这样我心里便有了数,开启了“打一打,揉三揉”的模式。我先是在课堂上严肃批评他,把迟到提高到为人品质的层面,但强调就事不就人,同时寻求发现他优点的机会。有一次在讨论高斯定理的题目时,他最先做了出来,于是我让他上去给大家讲解这道题,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你是一个聪明但也难以驾驭的学生,谢谢你来听我的课,我的课不能没有你哟!”话音一落,全班同学都发出了善意和会意的笑声。神奇的是,自那之后他不仅每次准时到课,还坐在了第一排。因为赢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我由衷地感到欣慰,甚至还有些得意。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机械制造2010级有一个学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经常失眠。有一次半夜他打电话给我:“李老师,你猜我在哪里?”一种不祥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尽量语气平静地说:“孩子,你在哪里呀?”“我在教学楼的楼顶”。我吓出一身冷汗,立刻坐起来说:“老师正好也睡不着,很想找个人聊天呢。”听说我也没睡着,他马上放松下来,和我聊到他很早就想自杀,但又担心父母太悲伤,因此从小学五年级就期待着父母去世他才可以没有负担地自杀;聊到他还有二十多门课没有过,但很想拿到毕业证书后去学习心理学。我表扬他在自己这么痛苦的情况下会首先考虑到父母的感受、告诉他我会帮助他度过难关去实现学习心理学的目标。两个多小时后,他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此后,我给予他更多的关注,课程上辅导、心理上疏导。第7年,他终于通过全部课程拿到了毕业证书。毕业后,他专门给我特制了一个杯子并夹了一封信说:“李老师,你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知己”。
病痛挡不住我的热爱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师不能只做传授书本知识的教书匠,而要成为塑造学生品格、品行、品味的“大先生”。从教以来,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力求成为学生心目中的榜样。
从教30年,我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课前,我尽量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上课前5分钟我会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学生。为了具备广博的通用知识,我上遍了力、热、光、电、原五门普通物理和四大力学的所有课程;我的教学工作量总是名列前茅,以近三年为例,平均工作量达到670个课时。我还先后去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研究物理教育,这段经历使我具有了一定的国际化的视野和比较先进的物理教学理念。
来广工16年,我的教学得到了同行、专家和学生的认可,11次获得教学优秀奖,评教曾七年连续第一。学生们在朋友圈上说:“爱上她了,好喜欢有这样人文气息的大学老师,能够带给你许多东西,这就是大学吧。”
2006年我检查出患有“病态窦房结综合征”,每分钟心率仅仅介于27到45下之间,每天还有2万多次的早搏。但十几年我没有因为心脏不舒服请过一次假。2014年,我又罹患免疫系统疾病“纤维肌痛症”,一开始连续写两个黑板字胳膊就酸痛无力,但我认为物理教学一定要以板书为主课件为辅,这样才能达到良好的教学效果,因此每节课我坚持用左手托着右手一字一字的全程板书。因为今年暑假开始经常有短暂失去意识的现象,9月18日,我去医院佩戴了24小时监测仪。9月19日早上8:30我去医院摘完仪器准备赶往机场赴长春参加学校的教师培训会议,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接到一个电话:“你是李晓端吗?我是刚才给你摘机的医生,你的心脏每天有336次4.66秒不跳,随时会猝死的,你马上入院安装心脏起搏器。”挂掉电话,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病情,而是我的课程怎么办、培训怎么办。我没有马上返回,而是平静地坐在医院门前的草坪上,打电话联系学院和人事处把自己的课程和会议全部安排好才返回医院。由于我几乎每天都有课,又远在番禺校区,很难找到老师替代我的课程,因此做完手术,我仅仅请了6天假就上课了。回校第一天,几个同学抱着我动情地说“老师,我们以为这学期你不会回来教我们了!”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我为我是一名教师感到骄傲!
大家都说我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多年来面对身体的各种疾病,我总是笑以面对,云淡风轻。只要走上讲台,我就会充满激情,忘记所有的病痛。教学不是我的负担,而是一杯纯美的咖啡,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甘醇;教学也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自我价值的实现。我将继续带着我的初心,把全部精力和满腔热情献给教育事业,做党和人民满意的好教师!